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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

 

沿海高速旁的便利店里，黛从冰柜中拿了几瓶冰镇饮料。走到结账台前，正好瞥见了杂志架上的篮球周刊。

 

封面是国家队今年新晋的大前锋。不过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的，不是那张照片，而是旁边的一排小字。随手翻了几页，很快就看到了洛山和其他学校球队的报道。

 

马上就又是Interhigh的季节了——按照时间表，再过几个星期，就能知道哪些学校会参加全国决赛。

 

黛盯着刺眼的阳光走出了店门。回到车里，他把饮料递给助手席上的赤司。

 

休息片刻后，黛发动引擎，继续上路。两人正在驶向一个海滨小镇的途中，再过一个小时就能到达。而在此之前，黛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带其他人一同前去那个地方。

 

刚刚提出跟赤司交往的时候，他确实想过要带对方看电影逛街，做些普通情侣都会做的事情，但很快就否决了那些念头。毕竟他清楚，他跟赤司，不需要那些形式化的过场。对于已经互相看透过的两人来讲，日常的娱乐活动似乎看起来都是那么格格不入。与其说是在交往，不如说他们是在用这两个字，在掩盖一种无法形容的、更难以理解的关系。

 

尽管如此，黛还是无法理解那天晚上，两人之间似乎模糊了一切界限、几欲接吻的那种气氛——也许自己真的是喜欢赤司的，以某种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方式喜欢着这个强行闯入自己视线的家伙。

 

虽然还不清楚自己的想法，但可以确定的是，身边的红发少年还是很代入自己的角色的。当赤司知道他从小学开始就有交往的经历后，露出的那种困惑、郁闷还有些许沮丧的表情，每次想想，都让人觉得有意思的不得了。

 

以后都不要跟任何人交往了——

说出这样话的赤司，大概比起任何时候都要可爱一点。

 

黛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。

 

“困的话就睡吧，不要勉强自己了。”

 

他对着那个昏昏沉沉的身影说道。如果说，只有自己可以看到高傲的帝王最不设防的一面的话，那这也算是一种特权了。

 

 

27

 

小镇很小，跟之前自己来的时候相比没有任何变化。由于年轻人口不断流失的缘故，唯一的小学也在几年前就关门了。

 

在这个连都内人都鲜少听闻的北部海滨城市，能够被称作是景点的地方，大概只有那个水族馆了。

 

巨大的深蓝色玻璃墙外，游弋着的几条略显孤单的彩色热带鱼。两人并肩站在鱼群面前，除了远处传来的水流声，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。

 

之所以把赤司带到这种偏僻的小地方，也不过因为如此。一直生活在喧闹的人群当中的话，渐渐地就会变得听不见自己的声音。

 

尽管表面上跟平常无异，甚至也许连本人也没察觉出来，当黛看到出现在自家门口的赤司的时候，他还是能感受到，眼前的人已经疲惫到快撑不住的地步了。

 

就算是奇迹世代的队长，有着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，终究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小鬼。连日的比赛和训练，消磨的并不仅仅是肉体而已。

 

静静地转了一圈后，两人走出了馆外。天色渐黑，街上依旧人影稀疏。远处的灯塔缓缓点亮，望着这样的景色，黛好像想起了什么，但又自顾自的摇摇头。

 

他不会告诉赤司为什么当初自己会来到这里，为什么要离家出走，又为什么会觉得那次事故是自己的责任——所有的这些，都伴随着金色瞳的自己被深深地掩埋了起来。

而就在那个灯塔上，望着对岸一片荒芜的黑暗，他似乎从无意义的海洋中，找到了继续存在的动力。

 

在这样看似普通的地方，他经历过除了魔法之外无法解释的超现实体验。他不知道身边的人是否也感受到了一样的气息，但只要指尖相碰，一切他想要知道的，都会呈现在自己眼前。

 

一阵海风吹过，黛不由得打了个寒战。回过头看向赤司，他下意识地用手背贴上了对方泛红的脸颊。

 

“开始变冷了呢。” 他喃喃道。

一边说着，黛一边摘下自己的围巾。还没等给赤司套上，对方就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
两个人距离近到黛可以看清那双暗红色瞳孔深处流动的阴影，而越是凝视，越是难以挣脱想要凝视的欲望。

 

“跟当初一样呢。”

 

以同样的目光回望着赤司说道。

 

"跟诚凛对战之前，你也是用这只手摸了我的头发。"

 

黛愣了一下，然后恍然意识到对方在讲什么。那次，在比赛前突然消失的赤司，回来之后头发不知为何变短了许多。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，而黛也很快忘记了自己的无心之举。

 

“那个时候、只是觉得你的头发稍微有点长呢，没有别的意……”

 

“除了千寻，没有人这样做过呢。”

 

赤司打断道。

 

“所有人……都很害怕我。虽然不会说出来，但是没有人想要真正靠近我。没有人关心过、作为’赤司‘的我呢。”

 

他直直地盯着黛的眼睛，继续道。

 

“只有千寻，毫无顾忌地摸了我的头发……那种感觉，很奇妙。”

 

“好像……羽毛一样。”

 

黛睁大了眼睛。望着自己被紧紧攥住的手指，震惊之余，也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情绪。无论外表粉饰得怎样强大、无孔不入，甚至冷血，总有那样的瞬间，内心真实的空虚会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，反噬掉脆弱到无药可救的内核。

 

就算是强人所难，也要寻找自己的影子，大概只是想要共同作战的伙伴吧。

 

两个人的话，就没有那么孤独了。

 

沉默了些许后，黛猛地回过神，有些无奈地抿起嘴角。

 

“这种小事，做多少遍都可以啦。”

 

他一边笑着，一边揉乱对方的头发。就算没有异色瞳的牵绊，黛也知道，自己会选择站在赤司的身边。

无所谓光与影，善与恶，只是单纯作为同样感受过那种无尽孤独的人，他也无法选择转过身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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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更得这么慢——

草稿早就打好了，但是基本上还是在脱稿写

写长篇果然还是不能断啊不能断

节日快乐——